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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之前回家。

    抱着妞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雪儿做饭。妞妞最喜欢看电视,总是目不转睛。客厅里稍有响动,妞妞竟灵动地扭头,是雪儿穿厅而过。妞妞看到了,手舞足蹈,小身子挺来挺去,以吸引雪儿注意。雪儿不理,妞妞就叫:“俺妈妈俺妈妈”间或“嗯嗯”的鼻音。妞妞不仅将“妈妈”二字发音清楚,甜而脆,而且加上“俺”字,这小花样让我欣喜并羡慕且嫉妒。没想到,雪儿仍然不理。妞妞哭,呜呜一声哭后,雪儿接过妞妞,再看,妞妞笑,看不出她刚才哭过。原来,她会假装。呵,可爱的妞妞。

    我向雪儿表达我的“醋意”:“妞妞都会叫‘俺妈妈’了,竟然还不会叫‘爸爸’,郁闷啊!”雪儿得意,母亲式的得意。雪儿说:“是因为你抱她太少。”我辩称:“天黑之前我就回家,回家就抱,还少啊。”雪儿笑答:“妞妞一定能理解爸爸的辛苦的,所以,在八个多月的时候就学会了简单说话,比如‘俺妈妈’就是对爸爸的一种回报,嘿嘿”我有点无可奈何:“这种回报还是更直接一点好”雪儿说:“别吹毛求疵了,妞妞的进步足以让我欣喜了。你要知道,她才八个月呢!”我教妞妞叫“爸爸”妞妞笑,不叫。雪儿一边插话说:“谁让你不让妞妞出名了,妞妞就不叫!”妞妞看看我,又看看雪儿,笑。我答:“我怎么不让妞妞出名了?”雪儿说:“上次,你写的那篇期待你的第一声啼哭在上海为了孩子杂志发表的时候,编辑让你提供妞妞的照片,你怎么不提供呢?要是提供了,我家妞妞肯定扬名全国,妞妞这么漂亮,妞妞这么聪明,说不定能上封面”我辩解:“我不是没有及时收发电子邮件吗?!唉!后来看到编辑让提供照片的电子邮件后,随即联系,人家杂志都送印刷厂开始印刷了,郁闷!又不是故意造成的!”抱着妞妞的雪儿转身,说:“不用再解释了,虽然不是故意造成的,但你还是有过错的。”晕呵,把写妞妞的文字投出去,还愁妞妞的照片不被刊登吗?想至此,顿觉释然。

    妞妞有点困,我抱妞妞去睡。到卧室,把妞妞放在床上,妞妞抓住我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笑,不睡。没办法,只好陪着她。我给她唱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唱着唱着,我自己都觉得跑调了。对着妞妞不好意思地笑笑,妞妞也笑,似乎听出了我的跑调。我和妞妞说话:“妞妞再笑话爸爸,爸爸以后就再也不给妞妞唱歌了,想听都不唱了。”妞妞不信我的话,笑得更猛了,很夸张地戗着鼻子、眯缝眼睛、嘬着嘴笑。我对妞妞说:“妞妞,咱不这样笑好不好,好丑!”说完,我给妞妞作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看到我的样子,妞妞笑得更厉害了,小手抓来抓去,小脚丫踢来踢去。我逗妞妞:“你在这玩吧,爸爸走了。”说完,我有所准备地摔下床去。妞妞听到“咚”的一声响,再一看,爸爸不见了!妞妞哭了,真的哭了。从地板上爬起来,看见妞妞满眼的泪水,刹那间,心疼。懊悔自己不该这样逗妞妞玩,八个月的孩子怎么能明白爸爸是真的不见了还是假的不见了。紧紧地抱着妞妞,妞妞也紧紧地抓着爸爸的衣服不丢。我对妞妞说:“爸爸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那你叫一声爸爸吧”我盯着妞妞看,妞妞张了张嘴,没有叫。

    临睡,雪儿对我说:“实际上,今天妞妞叫‘爸爸’了。在嫂子打来电话的时候,非常清楚。嫂子也觉得很惊喜,打算周末来看妞妞”

    虽然没有听见,但我觉得应该记住这一天——2006年9月18日,妞妞八个月零17天时开始叫爸爸。我信妞妞,不会让爸爸等太久,也许明天,她会亲口叫爸爸的。

    妞妞,我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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