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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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说到我小时候的战绩，也许很多人都会带着一种很夸张的表情说：“哇，原来你小时候就是个‘神机军师’，难怪你长大会这样优秀。”其实优秀不敢当，但在同龄人当中，我除了学历上比不上人家外，其他方面基本上都是处处优秀的了。但在“优秀”的背后，又有谁知道我小时候那种生活上的艰辛呢。其实，就算我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也绝对不觉得我有多么艰辛，所有的一切我还是从奶奶口中才能体现那时候的贫穷生活。

    一天三顿白米饭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早晨和晚上是玉米糊糊，很稀的那种，但我和弟弟都不大爱吃的。有时候糊糊里面会掺和一些中午吃剩下的锅巴，母亲就会将带有米粒最多的部分给我们盛起来。中午有一顿大米，但供应的少，素菜也很少，咸菜居多。最好吃的恐怕就是老黄豆煨出来的汤了，又香又鲜，泡着饭十分爽口。据说那样的饭我和弟弟一顿能吃上两碗，母亲是个贤惠人，碰上时候吃上半碗，碰上时候就推说自己胃不舒服，不敢吃米饭，象征性地喝上一杯水了事。母亲去世之前，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就是胃不好，不能吃米饭之类的东西。如果不是奶奶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恐怕我一辈子都沉浸在这样的错误下。现在想想，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其实那个时候自己一点都不感觉到家里穷，但一天到晚感觉饿倒是真的。基本上，只要见到任何可吃的东西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吞到肚子中：山上的野果，院子中还未成熟的果子，甚至带着甜味的草根都会被我们放到嘴中吮着。更有最常见的就是“望嘴”——见着别家吃饭自己就会跑到人家门口含着手指望着一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母亲对于我们的“望嘴”是非常生气，只要这种状况被她逮到一次，她就会毫不留情捡起竹丝打嘴。那细细的带着节的竹丝打到嘴上真是疼啊，弟弟小还好一点，出现这种情况第一个被打的就是我。刚开始还顺从着回家了，但后来越打我越是放赖不肯回去，一边哇哇地哭着一边直溜溜地望着人家的饭桌：家里冷冰冰的有什么好，人家在吃饭呐！母亲可是正眼都不看那人家的大门，含着泪的手打得却更厉害了。

    身临其境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所有的这一切全部都是贫穷造成的，更没想过母亲是个刚强的人：就算自己贫穷也绝不能让人家瞧不起，更何况那时候家家都穷，自己的小孩子跑到人家一张嘴吃一筷子的饭带给人家的负担可是一担子呢。现在每回回家看到枝头上的红彤彤的果子时，我就会想如果是小时候的话枝头早空了；看到漫山遍野一人深的野草没人要时，我就会想如果是小时候我家的草被人家割了一把的话，妈妈肯定会叉着腰在山头上骂上半天了——其实不光是妈妈，搁谁家都一样。

    每次对着满桌的饭菜时，我就会想：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如自己的手指味道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