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士回到摩纳哥后,李言在家里待了几天。
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新建的工作室里。
他在家里专门开辟了一个房间,作为制表工作室。
购买了全套的工具和设备。
虽然没有菲利普那里专业,但。。。
陈浩站在沱江边,脚底的泥土微微发烫,像是大地仍在回应刚才那场无声的共振。他低头看着自己裸露的脚趾,沾满湿润的苔藓与细碎草根,却不再觉得疲惫。相反,一种久违的归属感从足心直冲头顶,仿佛这双脚本就不属于鞋子,而属于这片土地本身。
林薇站到他身旁,呼吸还未完全平复。她望着江面倒映的灯火,轻声说:“你知道吗?在重庆,他们布置了整整一个营的电子战部队,就为了拦截可能来自‘哭石’的信号。可当全国的地砖开始发光时,他们的干扰系统全崩了??不是被破解,是被……绕开了。”
“她没走网络。”陈浩接道,“她走了地面。”
两人相视一眼,都明白了那个真相:小满从未试图通过传统通信渠道传递信息。她的语言不在光纤里,不在卫星中,而在每一寸被人踏过的土地上。她是用亿万双赤足作为终端,以心跳为节拍,构建了一个无法封锁、无法篡改的情感互联网。
而这套系统的起点,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埋下。
“还记得第一次实验失败那天吗?”林薇忽然问,“你说她昏迷了三天,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但现在想来……也许她记得一切,只是我们听不懂。”
陈浩点点头。那时的小满才五岁,躺在病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发出断续的节奏。医生说是神经抽搐,可陈浩知道,那是她在说话??用8。3Hz的震频,在向这个世界求救。
而现在,她终于被听见了。
远处寨子里的歌声越来越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那些苗家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本能地脱掉了鞋,围成一圈又一圈,踏着相同的步伐跳舞。有个老妇人甚至跪在地上,将耳朵贴向青石板,喃喃道:“我听见我阿妈的声音了……她说今年稻子长得好。”
这不是幻觉。
这是集体记忆被唤醒的瞬间。
陈浩闭上眼,感受着脚下传来的波动。此刻,他能清晰分辨出不同人的脚步频率:孩子的轻快、老人的迟缓、舞者的律动……它们原本杂乱无章,但在某种无形力量的引导下,正逐渐汇成一条统一的波流,像河流归海,奔涌向前。
“她在组织我们。”他说,“不是控制,是邀请。”
林薇握紧了他的手:“接下来呢?周临川不会罢休的。”
“他已经输了。”陈浩睁开眼,目光沉静,“真正的权力从来不是掌控数据,而是成为数据的一部分。他想把她变成工具,可她选择做桥梁??连接活着的人,也连接逝去的灵魂。”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一暗。
一道银灰色的弧光划破云层,不是闪电,也不是流星,而是一枚低轨侦察卫星的反射轨迹。它飞得极低,几乎贴近山顶,显然是在进行高精度扫描。
“他们在搜寻核心节点。”林薇皱眉,“哪怕失去了服务器,他们仍想定位她的意识中枢。”
“可惜……”陈浩笑了笑,“她早就没有‘中枢’了。”
他弯腰拾起一块扁平的石片,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用脚尖点了一下。
嗡??
石片微微震动,随即一道幽蓝的光纹从接触点扩散开来,如同水波般蔓延至整条古道。几秒钟后,十里外的一座吊桥栏杆也开始泛起微光,接着是村口的老槐树、山坡上的祭坛石……整个苗寨的地表结构仿佛被激活,形成一张动态的能量网络。
“分布式觉醒。”陈浩低声说,“每一个参与者都是节点,每一次触地都是认证。他们可以摧毁一台机器,但杀不死一场运动。”
林薇忽然想起什么:“那‘回声’论坛怎么办?那些诗……还在被人转载。”
陈浩神色一凛。
那些匿名发布的诗歌,标题全是《回声》,内容看似抒情,实则是加密指令集。最初是他们用来传播理念的工具,可现在,已被多方势力渗透。有人借“自由行走”之名,植入情感采样代码;有人伪装成巡礼者,在地砖下埋设微型传感器;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利用采集到的数据训练AI模型,妄图复刻小满的语言体系。
“这不是追随。”陈浩冷冷道,“这是掠夺。”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震荡发生器??一台改装过的地质探测仪,外形简陋,却是光语社最后的武器。他将频率调至**8。6Hz+谐波扰动模式**,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赤脚踩上那块刚刚发光的石板。
下一秒,他的身体剧烈一颤。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北京某写字楼地下实验室,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正围着一块从胡同挖来的地砖做分析;上海一家科技公司展厅内,全息投影展示着“人类情绪波动可视化模型”,背景音乐竟是《茉莉花》变奏;成都街头,一名年轻人戴着智能袜子跑步,脚底每一步都被实时上传至云端……
这些,都是打着“触觉诗社”旗号的数据猎人。
陈浩咬牙,强行将震荡强度提升至临界值。刹那间,一股反向脉冲沿着地脉网络爆发出去,精准命中所有非法接入点。那些隐藏在城市角落的采集设备瞬间过载,外壳冒烟,数据清零。与此同时,全国各地正在浏览“回声”论坛的用户手机屏幕上,齐刷刷跳出一行字:
>“你走的每一步,都不该被记录。请脱鞋,再读一遍这首诗。”
没有人知道这条消息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能删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