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迎上。
“嗯。”
他翻开账册,“这三批运往扬州、杭州、福州的蜂窝煤,共一万两千块,每块内嵌铜片编号均已登记在册。
今日清晨,第一批已抵达扬州码头,经暗桩回报,验货官并未察觉异常,顺利通关。”
“那岂非白忙一场?”
万珊翔皱眉。
“不。”
董桂花摇头,“若他们不动,才是失败。
真正的情报,往往藏在动作之后。”
他抬眼望天,夜空星河璀璨:“等他们开始用这些煤,或是试图取出什么,我们才能顺藤摸瓜。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天下人相信??这项新政,稳如泰山。”
话音未落,一名小厮匆匆奔来:“先生!
宫里急信!
太子召您即刻入宫!”
董桂花神色不变,只轻轻合上账册:“备轿。”
谨身殿内,朱标独坐案前,手中捏着一封密奏,指节发白。
见董桂花入内,他并未抬头,只是冷冷道:“你可知,昨夜刑部大牢又出事了?”
“请殿下示下。”
“贾文亮,死了。”
朱标抬眼,目光如刀,“今晨发现时,已在家中自缢。
门窗紧闭,无外人痕迹,仵作验尸称颈骨断裂,确系上吊无疑。”
董桂花眉头微动,随即拱手:“臣愿前往查验。”
“朕准了。”
朱标站起身,来回踱步,“但你要明白,此事已非单纯盗卖物资。
蜂窝煤尚未成型,便有人抢先运出;试验品竟能堂而皇之出库;签批官员旋即暴毙……这一环扣一环,分明是有备而来!”
“殿下所言极是。”
董桂花沉声道,“臣斗胆推测,幕后之人不仅在朝中有根,且对新政推行节奏了如指掌。
否则,不可能在工坊尚未量产之时,就策划转运之事。”
朱标猛然止步:“你是说……有内贼?”
“不止一个。”
董桂花直言,“能调动刑部仓库、伪造文书、收买押运差役,还需知晓试点细节,此等权限,绝非一二小吏所能为之。
臣怀疑,工部、户部乃至太子府内部,皆有其耳目。”
殿中寂静如死。
良久,朱标长叹:“朕待臣下以诚,何至于此?”
“人心难测,利字当头。”
董桂花低声道,“然正因如此,才更需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