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之脑袋里面突然一团乱麻,所以甜梓是先追出来看他的,冰箱里面有夏天没吃完的雪糕,别的人会知道这回事吗?别人知不知道这回事有什么关系啊?
冰箱有夏天没吃完的雪糕,那些雪糕究竟是甜梓更喜欢的口味,还是更不喜欢的口味?夏天没吃完的雪糕剩到秋天里来,好像也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至少此时还有着妙用。
甜梓的脚步已经走远了,周义之又捧了一大捧的凉水,冲了一把脸,把眼镜规规矩矩地擦干净,反复朝着镜片哈气后,又用纸巾将雾蒙蒙的感觉擦得净透,这才看清了镜子里的人。
是啊,也不知道叙一庭怎么样了,其实刚刚那一撞也并没有特别疼。
周义之脸上本来就带着抱歉的意思,结果不知道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反而还带上了一种窃喜的偷笑,鼻子倒也不疼了,只是鼻梁骨磕得稍稍又肿起来了些。
用自己的手指扫了扫鼻梁骨,这才准备出卫生间的门,凉风一吹,这才回了神,对了,刚刚方秉尘和徐照月两个人挤在卫生间,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
不对,与其说卫生间,不如说卫生间门口。
周义之将自己的神色重新收敛了一下,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叙一庭她没事吧?”
叙一庭摇摇头,这会儿正和谭素吃薯片,嘴上实在空不出来,生怕一张嘴就直漏薯片碎,又怕摇头对方看不见,还高高摆了摆手,甜梓代道:“她没事,刚刚她还问我,你有没有问题,还以为把你的鼻梁磕得怎么了,我说你没事。”
周义之脸上重新挂了笑,屈腿坐到了一边:“我真没事。”
周义之不死心地将头又凑了过去:“你们看好租的房了吗?”
谭素摇摇头:“我和叙一庭老婆准备看会儿电视,手机就在甜梓旁边啊,你们两个参谋去吧,密码是一到五倒着输入加个零。”
周义之等甜梓开机的这段时间里,抬头又向四周望了望:“诶,方秉尘他们呢?”
甜梓打开了租赁房屋的软件:“那两个在厨房呢,说是要切果盘。”
周义之才想起来刚刚在卫生间门口,方秉尘手上似乎还端着一个红色纸杯,徐照月像是不准备喝,于是推脱了一下,方秉尘只能将纸杯里的水倒进了卫生间,于是再度从卫生间出来,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自拐弯处冲过去的。
这会儿在厨房……周义之心下有了个猜测,方秉尘大概率是已经知道了徐照月的病,估计也已经开始治疗了,在卫生间那边躲着也好,在厨房也好,应该是在准备□□神类的药,但是这种药不准备让别人知道。
倒还真是个速度行动派。
周义之正了正自己的神色,人家目前还不准备让他知道,他就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了,于是重新连起一张笑来:“那咱们两个挑一挑——”
两个人脑袋和脑袋之间的距离并不多,蓬松乱翘的发丝就足以填补空白,如果有影子的话,应该是脑袋紧紧贴着脑袋的,甜梓将手机划了划:“你看这个,这个房子怎么样?”
周义之将自己的脸稍稍往那边靠了靠,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还挺好的,不过谭素预算是多少?”
甜梓点点头,笑自己忘记问了,就是拍着脑门咧嘴道:“谭素,你预算多少啊?”
谭素心里面调节好了,破天荒地报出了个高价:“两千左右吧,不要年付,季付或者月付都可以,长租。”
甜梓一副老母亲垂泪的样子:“你终于放弃你的月付七百块了!”
两个人在搜索筛选栏里面,重新定义了租房条件的范围,甜梓从没觉得房子是这么好过:“哎,你看这些房子就是好啊,这个采光也不错——”
周义之随道:“是啊,看着就暖,住着也安心,都是独门,到厨房有厨房,要客厅有客厅。”
厨房里的那两位将水果洗好后,都切成了较大的块儿,摆在了绿色玻璃果盘里,盘子的边上是描出来的一圈金边,盘面上画着不少坠着的葡萄。
“你这些哈密瓜切得真齐整。”
徐照月洗了洗手:“那当然!”
果盘里面除了两个人切好的哈密瓜块,还有洗出来的葡萄,和盘面衬合得刚刚好,其余还有苹果块儿和梨块儿,徐照月将最后一块梨放好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便抓着布子擦了擦手,从兜里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来:“我看重庆路边还会有哈儿果,就是这个,红彤彤的。”
方秉尘将脑袋探了过去,把下面的字读了出来:“哈儿果,哈儿果,哈儿吃了补脑壳,老头吃了要考博,老太吃了抽陀螺,祖宗吃了要复活,重生归来……”
徐照月听着这个人一本正经的念着这些话,不禁有些想笑,赶紧将手机给重新关上了:“我看他们都说这个就是生桃子拿去泡色素、泡药剂、泡安赛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