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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谷河县尉沈斌接旨(第6页)

“你有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被真正看见?”

“如果你能问世界一个问题,你会问什么?”

起初无人回应。

直到她在山腰遇见一位采药的老妪。

老人停下脚步,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姑娘,你这话问得怪。可我倒真有个念头憋了几十年??我想知道,我那早夭的儿子,在天上过得好不好?”

阿萤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用指尖在叶面上写下:

>“他会记得你做的糯米藕。”

然后她将叶子放在老妪掌心。

老人捧着叶子,怔怔流泪,忽然仰头望天,喃喃道:“儿啊,娘给你带了藕,每年都放坟头……你尝到了吗?”

风起,落叶纷飞。

远处传来一声鸟鸣,清亮悠远。

阿萤继续前行。

她走过村庄,穿过市集,走进医院、学校、监狱、养老院。

她不再等待问题找上门,而是主动伸出手,弯下腰,注视着每一个人的眼睛,轻声问道:

“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

“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一个一直没说出口的问题?”

起初有人警惕,有人冷漠,有人笑她疯癫。

可渐渐地,有人开始驻足。

一个少年在公交站台拉住她:“姐姐,我爸妈离婚了,他们都说爱我,可我觉得自己像个包袱……我该怎么办?”

一位护士在值班室门口低声啜泣:“我救不了那个小女孩……我明明拼尽全力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一名退役士兵站在桥边,望着河水:“我杀了敌人,可我现在睡不着,闭眼就是他们的脸……我是不是也该被惩罚?”

阿萤一一倾听,不打断,不评判,只是点头,记录,或将一句话写在纸上,交还给他们。

有些人看完后痛哭,有些人沉默良久,有些人转身离去,却又在第二天回来,带来一杯热茶,轻声说:“谢谢你那天听我说话。”

三个月后,第一所“问心书院”在终南山脚下建成。

没有围墙,没有等级,没有考试。

任何人都可前来,或提问,或倾听,或只是静静地坐着。

墙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阿萤亲笔写下的训言:

>“此处不教答案,只容疑问。

>若你心中有声,请让它说出来。”

书院很快传开。

有人笑它是乌托邦,注定失败。

可一年后,类似的书院已在三十多个国家悄然出现。

它们不在市中心,多设于废墟、边境、贫民窟、战后小镇??正是那些最需要被听见的地方。

而阿萤,依旧在行走。

她不再固定居于终南山,而是像风一样游走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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