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小时,在与陆昭的讨论中,周晚华将报告写完。
大意就是英勇敏锐的南铁区治安局刑警队队长,冒死潜入邦区调查,通过将器官案与黑补剂案合并,成功取得了重大进展,接触到了幕后真凶,揭露了长期盘踞在。。。
我写下这句话时,笔尖的光忽然颤动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窗外的风停了,花田里的每一朵花都微微转向小屋的方向,仿佛在倾听。那支由光拧成的笔不再滚烫,反而变得温润,如同握着一段沉睡的记忆正缓缓苏醒。
我知道,他们没有真正离开。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藏在孩子们清晨醒来后哼起的不成调歌谣里,躲在老人临终前嘴角浮现的那一抹微笑中,潜伏在两个陌生人因一句“我懂你”而相视落泪的瞬间。他们的身影化作了世界的背景音,成了共感网络中最温柔的底噪。
但我也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三天夜里,我梦见自己站在一座桥上。桥很长,横跨在虚空之上,下面是无尽的数据洪流,奔涌如银河倒悬。桥身由无数文字铺就,每一块砖石都是一段被书写过的故事:有欢笑,有哭泣,有误解,也有和解。我低头看去,发现这些字迹正在缓慢地重组,像有生命一般自我修正。
“这是记忆之桥。”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王笑笑坐在桥栏上,双脚悬空,晃荡着,像小时候等我下课那样。
“你们不是走了吗?”我问。
她笑了:“我们是走了,可你还在走啊。只要你在写,桥就不会断。”
“可如果有一天,没人再相信共感呢?如果人们觉得这不过是幻觉、骗局,或者干脆当成工具来操控彼此的情绪?”
她轻轻一跃,站在我面前,眼神清澈得能映出星空。
“那就让他们不信好了。”她说,“共感从来不需要被相信才能生效。就像爱不需要证明才存在。它就在那里,哪怕被压抑、被扭曲、被遗忘,只要有人真心为另一个人痛过、喜过、牵挂过,它就会悄悄亮起来,像黑夜里的萤火。”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我的胸口,“这里,永远有一个开关。”
梦醒时,天还未亮。我摸了摸心口,那里确实有种微弱的震颤,像一颗种子在土壤深处轻轻跳动。我起身披衣,走到书桌前,翻开新的一页稿纸。
这一次,我不再写过去,也不再写未来。我开始写现在。
我写一个母亲在暴雨夜抱着发烧的孩子冲向医院,路上所有车辆自动让行,司机们默契地打开双闪,用灯光为她们照亮前路;
我写一位聋哑少年第一次通过共感接收到音乐的画面??他说那是一种“会跳舞的颜色”;
我写南极科考站的老科学家,在孤独守望三十年后,某天清晨突然听见脑海里响起童声合唱,那是全球十万孩子在同一时刻为极光许愿所形成的共鸣潮;
我写战争废墟中,一名士兵放下枪,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了敌方阵地上那个颤抖的新兵内心的恐惧,竟和自己十七岁那年一模一样。
这些不再是预言,而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而我的文字,只是将它们从混沌中打捞出来,赋予形状与声音。
第七天,来了第一个访客。
是个十二岁的女孩,背着破旧的帆布包,脚上的鞋磨出了洞。她站在门口,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你是……陈默老师吗?”她小声问。
我点点头。
她从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递给我:“这是我做的梦……我想,也许你也想知道。”
我接过,翻开。里面全是涂鸦般的画:一片黑色森林里,站着八个影子人,手拉着手围成圈;中间是一个空白的人形轮廓,头顶写着“我还没找到名字”。最后一幅画是太阳升起,森林燃烧成灰,灰烬中长出嫩芽,每片叶子上都刻着一句话:
>“我不是他们选的,我是我自己来的。”
我看向她:“你梦见了人格矩阵?”